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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这是阳阳来福利院的第六年,他今年十一岁。
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年三十这天会有一些好心人给福利院的孩子们送来一些糖果、文具和新衣服等。
今年也不例外。阳阳还在睡梦中就听见院长阿姨在高声宣说今天上午有某某慈善机构来探望孩子们,下午又有某某爱心协会来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真吵!阳阳翻了个身,捂住头,想,他们真吵。
阳阳五岁那年,父母双双因贩毒被捕入狱,母亲在狱中自尽身亡,父亲被处以死刑。阳阳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家中再无其他亲人,公安部门只好把他送到福利院来。阳阳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自称来了福利院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稍微有些自闭。院长阿姨曾多次与他谈心,只是效果都甚是微小。随着年龄的增长,乐乐变得愈加寡言,无论院长阿姨怎么关心他,多少所谓的爱心人士来关怀他,他都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他的世界,他原有的世界早已在父母被捕的那一刻轰然坍塌。
五岁前他每年最期待的日子除了自己的生日便是过年,而此后,他再无所期待。
第二个
远在南方沿海城市打工的爸爸妈妈打来电话时,川宇和爷爷奶奶正在吃团年饭。听到电话铃声响,奶奶停下筷子叫川宇去接电话,说准是你爸妈打来的。川宇坐着不动,放佛压根没有听见电话铃声,最后是爷爷叹了口气放下碗去接的电话。
电话安在电视机旁边,爷爷佝偻着身子听电话,挡住了电视机的大半个屏幕,川宇端着饭碗,歪着身子看电视画面。川宇听见爷爷朝电话那头问,你们吃了没有?吃了些啥?爷爷说话的声音奇大,像是在吵架。川宇朝爷爷喊,爷爷,你让开点,挡住电视了!爷爷没动。川宇转过身来,使劲扒饭,不再看电视。
爷爷讲了一阵电话,转过来喊他,小宇,来,跟你爸说两句……爷爷话没有说完,川宇便打断他,不接!我没话说!奶奶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川宇放下碗,说了句我吃饱了,便一溜就出去了。
川宇今年十四岁了,念着初二,正是少年的叛逆时期,对这个世界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凡事是懂非懂。他只记得父母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而每年的不回家的理由都是车费太贵,不划算。川宇不懂。他的好多同学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但他们每年都会回家来过年,给他们的子女带回许多大城市里才有的新玩意。川宇一年年的期待着父母也可以回家来过年,他们也会给他带上只有大城市里才有的新玩意回来,他也可以在同伙面前趾高气昂的炫耀,来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
可是没有,川宇盼了一年又一年,父母每年以回家车费太贵为由选择在南方过年,今年亦是如此。川宇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父母的脸,他们笑或者是怒的表情他都不记得了。在一片烟花爆竹的爆炸声中,川宇嗅到浓浓的烟火味,真香,这个小小男子汉忽然落了泪。
第三个
老郑在工地旁的小食品店里买了两瓶老白干,一包六块的香烟,又称了四斤猪肉和一点儿豆腐干,往回走了好一段路程,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自家住的那间小工棚时,老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倒了回去。
老郑在一家水果店前停下,满目的各式水果,甚是喜人,水果店的女店主瞥了他一眼,嘴里咕噜了句什么才问他,你要点什么?老郑有些局促不安,又上前两步,走到放置苹果的位置,才说,大妹子,给俺称两斤苹果吧,俺媳妇喜欢吃。女店主丢过去一个白色塑料袋,自己装吧,五块钱一斤。老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受了惊吓,啊?一斤要五块钱?!女老板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这是正宗的红富士,好苹果!老郑弱弱的哦了一声,他有些犹豫,买还是不买?踌躇了好一阵子,老郑才仔仔细细的挑了四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放进袋子里。从水果店出来,老郑又去买了一斤妻子秀梅爱吃的酥糖,这又才往回走。
撩开布帘进屋来,秀梅正在切半只鸡,见老郑进来,满脸喜色,道,刚才孩子他姑姑给咱送了半只鸡来,说是买得多,两口子吃不了,就给咱送了些过来,我把肉剔下来炒青椒给你下酒,骨头就用来炖土豆,你看咋样?老郑一笑,随你,你弄啥俺吃啥。说着把买回来的菜放下,又道,你猜俺给你买了啥?秀梅并不停下手里的活计,只是问,啥?老郑剥了颗酥糖塞进妻子嘴里,问,好吃不?妻子停下手,一脸严肃的望着老郑,你又乱花钱了,孩子明年开学的学费还不够呢!老郑道,工头不是说了吗,保证才孩子上学前把咱的工钱结清。秀梅似乎很生气,他保证有啥用?钱到咱手里了那才是咱的了。说完不再理会丈夫,叮叮咚咚的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老郑呆呆的望着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无限哀愁都涌上心来,又漫过了老郑满是古铜色褶皱的脸。
第四个
赵玉想,如果她和张军其中一个人是富二代,或者是有更好的工作,也不需大过年的还如此忙碌的。可他们无靠山无背景的北漂族,大学毕业后为了所谓的梦想来到这个青年们都梦想的城市。北漂生活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艰难得多,高不成低不就,她和张军又没有特别的专长。最后两人决定自主创业,双方都跟家里借了钱,开了家个性餐厅。
生意尚可,吸取上一年的经验,过年时会有很多年轻人与朋友来店里一起过,生意格外兴隆,那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几天。虽然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双方的父母都打电话来催促回去,但赵玉和张军还是舍不得放下生意。
不管过年这日生意再怎么累,再怎么忙,忙到连个远在老家的父母打个电话的空荡都没有,等到临近天亮店里才打烊,两人拖着两条沉重似铅铁的腿,澡都来不及洗,倒床就睡。如此疲惫,但他们仍旧是快乐的,他们做了梦,梦见他们终于赚足了钱,买了房子车子金子镯子……
用张军的话说,他们将来攒够了钱,买了大房子,好车子,再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拼命的赚 第一个
这是阳阳来福利院的第六年,他今年十一岁。
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年三十这天会有一些好心人给福利院的孩子们送来一些糖果、文具和新衣服等。
今年也不例外。阳阳还在睡梦中就听见院长阿姨在高声宣说今天上午有某某慈善机构来探望孩子们,下午又有某某爱心协会来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真吵!阳阳翻了个身,捂住头,想,他们真吵。
每年除夕那天,但凡有爱心人士或是慈善类的机构组织来福利院送温暖,阳阳都会很抵触的蹲到角落里去,冷冷地看着其他孩子争先恐后的去争抢礼物,又或是抱着领来的礼物反复摩挲着,欢天喜地的向其他孩子炫耀。那一脸看上去实实在在的喜悦和满足,阳阳不敢相信,那些在无数个暗夜里从被窝中传来的哭泣声里说想念爸爸妈妈的那一张张脸,此刻正笑得阳光灿烂。他们真的曾悲伤哭泣过吗?为什么他错觉他们从未失去过什么,也从未遇见过悲伤。
阳阳五岁那年,父母双双因贩毒被捕入狱,母亲在狱中自尽身亡,父亲被处以死刑。阳阳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家中再无其他亲人,公安部门只好把他送到福利院来。阳阳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自称来了福利院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稍微有些自闭。院长阿姨曾多次与他谈心,只是效果都甚是微小。随着年龄的增长,乐乐变得愈加寡言,无论院长阿姨怎么关心他,多少所谓的爱心人士来关怀他,他都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他的世界,他原有的世界早已在父母被捕的那一刻轰然坍塌。
五岁前他每年最期待的日子除了自己的生日便是过年,而此后,他再无所期待。
第二个
远在南方沿海城市打工的爸爸妈妈打来电话时,川宇和爷爷奶奶正在吃团年饭。听到电话铃声响,奶奶停下筷子叫川宇去接电话,说准是你爸妈打来的。川宇坐着不动,放佛压根没有听见电话铃声,最后是爷爷叹了口气放下碗去接的电话。
电话安在电视机旁边,爷爷佝偻着身子听电话,挡住了电视机的大半个屏幕,川宇端着饭碗,歪着身子看电视画面。川宇听见爷爷朝电话那头问,你们吃了没有?吃了些啥?爷爷说话的声音奇大,像是在吵架。川宇朝爷爷喊,爷爷,你让开点,挡住电视了!爷爷没动。川宇转过身来,使劲扒饭,不再看电视。
爷爷讲了一阵电话,转过来喊他,小宇,来,跟你爸说两句……爷爷话没有说完,川宇便打断他,不接!我没话说!奶奶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川宇放下碗,说了句我吃饱了,便一溜就出去了。
川宇今年十四岁了,念着初二,正是少年的叛逆时期,对这个世界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凡事是懂非懂。他只记得父母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而每年的不回家的理由都是车费太贵,不划算。川宇不懂。他的好多同学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但他们每年都会回家来过年,给他们的子女带回许多大城市里才有的新玩意。川宇一年年的期待着父母也可以回家来过年,他们也会给他带上只有大城市里才有的新玩意回来,他也可以在同伙面前趾高气昂的炫耀,来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
可是没有,川宇盼了一年又一年,父母每年以回家车费太贵为由选择在南方过年,今年亦是如此。川宇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父母的脸,他们笑或者是怒的表情他都不记得了。在一片烟花爆竹的爆炸声中,川宇嗅到浓浓的烟火味,真香,这个小小男子汉忽然落了泪。
第三个
老郑在工地旁的小食品店里买了两瓶老白干,一包六块的香烟,又称了四斤猪肉和一点儿豆腐干,往回走了好一段路程,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自家住的那间小工棚时,老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倒了回去。
老郑在一家水果店前停下,满目的各式水果,甚是喜人,水果店的女店主瞥了他一眼,嘴里咕噜了句什么才问他,你要点什么?老郑有些局促不安,又上前两步,走到放置苹果的位置,才说,大妹子,给俺称两斤苹果吧,俺媳妇喜欢吃。女店主丢过去一个白色塑料袋,自己装吧,五块钱一斤。老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受了惊吓,啊?一斤要五块钱?!女老板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这是正宗的红富士,好苹果!老郑弱弱的哦了一声,他有些犹豫,买还是不买?踌躇了好一阵子,老郑才仔仔细细的挑了四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放进袋子里。从水果店出来,老郑又去买了一斤妻子秀梅爱吃的酥糖,这又才往回走。
撩开布帘进屋来,秀梅正在切半只鸡,见老郑进来,满脸喜色,道,刚才孩子他姑姑给咱送了半只鸡来,说是买得多,两口子吃不了,就给咱送了些过来,我把肉剔下来炒青椒给你下酒,骨头就用来炖土豆,你看咋样?老郑一笑,随你,你弄啥俺吃啥。说着把买回来的菜放下,又道,你猜俺给你买了啥?秀梅并不停下手里的活计,只是问,啥?老郑剥了颗酥糖塞进妻子嘴里,问,好吃不?妻子停下手,一脸严肃的望着老郑,你又乱花钱了,孩子明年开学的学费还不够呢!老郑道,工头不是说了吗,保证才孩子上学前把咱的工钱结清。秀梅似乎很生气,他保证有啥用?钱到咱手里了那才是咱的了。说完不再理会丈夫,叮叮咚咚的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老郑呆呆的望着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无限哀愁都涌上心来,又漫过了老郑满是古铜色褶皱的脸。
第四个
赵玉想,如果她和张军其中一个人是富二代,或者是有更好的工作,也不需大过年的还如此忙碌的。可他们无靠山无背景的北漂族,大学毕业后为了所谓的梦想来到这个青年们都梦想的城市。北漂生活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艰难得多,高不成低不就,她和张军又没有特别的专长。最后两人决定自主创业,双方都跟家里借了钱,开了家个性餐厅。
生意尚可,吸取上一年的经验,过年时会有很多年轻人与朋友来店里一起过,生意格外兴隆,那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几天。虽然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双方的父母都打电话来催促回去,但赵玉和张军还是舍不得放下生意。
不管过年这日生意再怎么累,再怎么忙,忙到连个远在老家的父母打个电话的空荡都没有,等到临近天亮店里才打烊,两人拖着两条沉重似铅铁的腿,澡都来不及洗,倒床就睡。如此疲惫,但他们仍旧是快乐的,他们做了梦,梦见他们终于赚足了钱,买了房子车子金子镯子……
用张军的话说,他们将来攒够了钱,买了大房子,好车子,再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拼命的赚钱时,他们天天都可以过年,他们现在把年攒起来,将来一块儿过。
第五个
张师傅是个出租车司机,跑了近十年的出租车,一年四季无休假,过年也没有。只是于张师傅个人而言,他格外有些避讳大年三十这天。
他把客人从东区拉到西区,在西区拉去南区,他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明道暗角。年关时的客流量是平常的好几倍,出租车司机也异常忙碌,南来北往的旅客,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已经付钱下车离去,上来另一位客人。
由于长年忙碌,张师傅三十多岁了却没有成家立室,父母催了又催,介绍了不少姑娘给他,却因忙碌一拖再拖。或许是真的忙,或许是在逃避什么。
张师傅原本是有妻室的。十年前的这座城市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治安也不大好,张师傅的妻子素心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中少见的女流之辈。素心出事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格外忙碌,当她车上上来两个外地中年男子时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逼近。素心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最后的故事十分俗套并且悲惨,素心被迫把车开到了少有人经过的建筑工地上,遭遇劫财劫色,两名男子轮奸了她,反抗中却被对方下了狠手,丢了命。
此后张师傅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当了出租车司机。虽然两名犯罪分子都落了网,张师傅却始终无法走出妻子离去的阴影。他的生命因此变得乏善可陈,出租车,陌生的脸,红绿灯,方便面,香烟。再出其他。过年之时亦是如此,比平日里多的,不过是对素心的思念和对匪徒的愤恨。
第六个
天刚见亮,刘老太太便窸窸窣窣的起了床,她找出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新衣裳穿上,细致的扣好纽扣,穿上围裙,袖套,这才进厨房去。里间传来苍劲老头的声音,孩子们又不会来,你起来这么早,忙什么呢?老太太顿了半晌,才回,没准呢,说不准孩子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她细细致致的打扫和清洗,不放过屋里屋外的任意角落。各种食材都放进厨房里去,她将要做满满的一大桌子菜,等待她的儿孙归来。虽然前日儿子和女儿都打来电话说,今年很忙,不回家过年了。可刘老太太总觉得孩子们是在跟她开玩笑呢,他们等着大年那天回来给她个惊喜。就像孩子们小时候嚷着要吃什么,她当时总会回答他们说没有,时候却会满满的端上来给他们,看他们吃得狼吞虎咽,她便觉得幸福。
刘老太太知道,孩子们都在和她开玩笑呢。他们是会回来的。
她打扫完毕,和刘老头吃过了简便的早餐,便开始筹备中午的年饭。刘老头几次来阻止,说是孩子们都不回来呢,老太太脚一跺,急了,嚷道,我说他们会回来就会回来!刘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老太太中午做好了饭,却不允许老头吃,说是要等到孩子们回来一起吃,团年饭,要大家一起吃才吉利。只是直到天黑也未见得儿女归来。
老太太去打电话给儿女们,所有电话都无人接听。她拿起筷子夹了块早已炖烂的鸡肉放进嘴里,却冰凉如铁。刘老太太浑浊的眼里噙了泪,皱巴巴的老脸像一朵开败的秋菊,她哽咽着声腔哭了,说,他们都骗我!
第七个
一直睡到将近中午,阿娇才悠悠转醒。她睁眼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还在沉睡中,这也难怪,他们昨日夜里缠绵至凌晨四点,实在困乏不已了才睡去。阿娇轻脚轻手的下了床,穿上衣裤后去拉开窗帘,微暖的日光射了进来,这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阿娇刚刚年届三十,她来这座南方的沿海城市已经十多年。她离家出来那年,才十六岁,连初中都没毕业。只因听同村的表叔说起南方挣钱如何容易,她便迫不及待要跟表叔一起南下。那时阿娇家里穷困,许多同龄的孩子都早早辍学去外地打工挣钱,阿娇看见很多姑娘出去不久回来便穿着时髦的洋装,踩着高跟皮鞋哒哒哒的走路,身姿一摇一摆的像极了三月里的杨柳枝,风骚极了。阿娇渴望那风骚,那是美,可以阻断与贫穷的牵连。所以在阿娇提出要跟表叔一起南下打工时,父母并未出言相阻。
和阿娇一同出来的,还有两个同村的姑娘,年纪都相仿。阿娇初到这座城市,见过了只有在电视机里才有的高楼大厦,柏油马路,各种色泽亮丽的衣裙和高跟鞋,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富足和快乐。阿娇暗暗告诉自己,她也要过这样的生活。
阿娇所有的幻想都在表叔把她们几个带进一间暗黑屋子里之后破灭。那是一间暗潮的地下室,面积并不大,里面摆放了两张床和一张旧沙发,沙发上坐着两男两女,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衣着暴露。表叔把阿娇一行人带进去,便冲着其中一个男人道,这是我带来的新货。
此后的故事不得而知,阿娇和她的两个同伴等她们明白过来时一切都晚了,她们都被逼为妓,如若反抗,便会遭来暴烈的打骂。另外两个女孩都曾激烈的反抗过,独独阿娇,她从未做过任何对抗。后来那两个姐妹都找着时机偷偷溜走了,她却安安心心的呆下来,一日一日,在一个又一个男子之间流连。
她需要的只是钱。她需要钱用来购买华丽的衣物和鞋子,包包还有化妆品,这一切的一切。她想要获得,必将为其付出代偿。她深知这一点。
阿娇离家后再也没有回过家。这是多年来,她已经可以把这座城市的方言说得和本地人一样地道,她做了四次人流,吃过数百次紧急避孕药,有数不清的男子曾与她的身体缠绵过。
这一年跟往年一样,店里的姑娘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她独自留在店里。这是一个年轻且俊朗的男子,是阿娇的常客,年前姑娘们都回家后,他便搬来她这里住,说是好做个伴。
阿娇拉了窗帘,为卫生间洗漱,她看见镜中的女子细细瘦瘦的,面色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像个鬼。她觉得身体有些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了重量,像张纸,风一吹便可以飞起来。她在镜中看见自己初初离家时的模样,她忽然想念,想要搭一列车,一直北上,回到晦暗穷困的家里去。
第八个
大年前一天夜里忽然下了雪,他蜷缩在桥洞下,难得一日的神智清醒,他低低的咒骂。
如果不是下了雪,他或许可以捡到更多食物,并且食物上还带着点余温,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食物冷冻得结了冰,他不得不把食物含在嘴里好一阵子才能划开。如果不是下了雪,或许他还会捡到斜破旧的干衣物,不管男士女士的都好,不能穿垫在桥洞底下睡着,也比现在暖和些。
他想起白天他在一家饭店前的垃圾桶旁拾掇一些残汤剩饭,他刚刚清理出来放进一个塑料袋的食物,却被一只流浪狗抢了去,他站起来想要去追那只狗时,却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抱着一只狗狗从他面前经过,经过时还不忘用手掩住闭口。他在意的,当然不是这妇人,而是这妇人怀里的狗,那狗了穿了件加绒的狗衣,四只脚上又套了银色的小皮鞋。他看着夫人怀里的那只狗,忘了去追自己被流浪狗抢去的食物。末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一直脚套了一只黑色的男士凉皮鞋,另一角套着一只布鞋,由于前一天夜里下了雪,地面有积水,布鞋早已湿透。但他并未曾感到寒冷。
只是那只狗,它穿得那么厚,它很冷么?
黑暗的半空中渐渐炸开了烟花,人们开始迎新年了,他们在欢呼,他们齐声倒数新年倒计时。他想他年轻时应该也做过这些事的,只是现在他老了。爆竹在空气中炸开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有风吹了过来,他觉得有些困了,拉了拉破棉袄,睡了。
第九个
过了午饭时候,唐夫人安排女佣做了点简餐,便约了几个日常的朋友来家里打麻将。她的朋友们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先生在外做了大生意,孩子们大抵都被送到国外念书,不然也有保姆带着。她们平日做的,除了打麻将,喝下午茶,上美容院外似乎再无其他消遣。即便过年也不例外。
不管什么山珍海味,想吃的平日里都吃了,丈夫在外有应酬回不来,孩子再国外念书,家里头也只剩下女主人一个。冷冷清清的,对于过年,便再也无所期盼。
关于唐先生在外的应酬,唐夫人是个聪明人,她从不过问。即便在丈夫的白衬衫上发现女人的唇印,在衣兜里发现女人的口红,甚至在他手机上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发的暧昧短信。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过问。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需要的物质男人已经给了她,其他的,皆不再重要。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的打麻将,一直打到临近天黑。然后大家又相约去一饭店吃饭,四个女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了几口,便结账离开,转至下一处消遣。直到凌晨归来,灯光惨白,空荡荡的房间一座巨大的坟墓,寂寂无声。唐夫人觉得自己如此孤独,她打电话给丈夫,对方好久之后才接起,满口不耐烦语气,旁边还有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唐夫人什么也没说便挂了电话。
第十个
长生用小铁钉在墙上划下了第十七道印迹。还需要三道,他再划下三道印迹便可以离开这里。获得新生。
半个月前,他的八旬老父来探望他,除了些往常惯例的叮嘱之外,最后哽咽着说了句,你母亲,她走了。说完便老泪纵横,失声痛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长生顿时错愕不已,他忽然觉得他阴暗不见光的生命里多了些恐惧与渴望,他想要寻找,光。
长生看着面前老泪纵横的父亲,忽然害怕,他会像母亲那般,等不到自己出去便离开了。那种离开,生死诀别,一生都不再相见。他第一次言辞急急的向父亲保证,自己一定好好改造,一定不再颓以度日。
十七年前,长生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长生是家中的独子,自小父母宠溺,长大后成了一方的小霸王,常年拉着一帮兄弟明抢暗偷,打架生事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事情从来没有闹大过,最多也不过是让人家受点小伤,送去医院住上几天,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迄今长生已经忘了当日事情的起因,只是模糊记得因为一个女人,他和另一帮小混混的老大打了起来,原本只是想给对方一点教训,结果却闹出了人命。事后他没有去自首,也没有想过要逃窜,警方轻易就抓住了他,从被捕开庭到判刑,判了二十年。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从未想过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从未想过。他只是在每年过年那天在墙边划一道印迹,看看自己能在监狱中活多少年。
十多年来,父亲每年年前都会来看望他一次,浅浅淡淡的和他说起家里的近况,他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时常觉得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隔开,此生此世与它再无瓜葛。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在他面前像个孩子般哭泣,他只怕依旧与过去并无差别。
而此刻,长生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用小铁钉一次一次,细细的把往年划下的,已经开始模糊的印迹又重新刻划了几次。末了,他数了数那些条线,十七条,再划上三道,他便可以从这里永久离开。回到人类的世界中去,回到他曾经在里面叛经离道的世界中去,去照看他那孩子般无助的老父亲。
长生觉得眼眶发热,低头看见地板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第十一个
才清晨六点,她便早早起床,穿上旧灰袄子,匆匆洗漱完毕,在狭窄的楼梯间点燃炉子里的煤球,去炒菜做饭。她煮的米饭比平日里的分量要多得多,菜也是。这是她和儿子这一整天的饭菜。
饭熟了,她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碗。锅里加了少量的水,把菜放进去。这是为了让晚起的儿子起床后可以吃到热饭,她总想着,自己再攒些钱,便去买个微波炉,也不至于让儿子常年跟自己一起吃冷饭冷菜的。
一切准备完毕,才七点多,她推开卷帘门,一件小小的且杂乱的店铺呈现出来。这一件小杂货店,是她和儿子唯一的生计来源。她在这个校区口开了这间小店,店里卖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和小零食,并兼营卖一些孩童玩具。玩具的利润比其他的货物高些,而她卖玩具的主要日子便是指望过年前后的那几天。那几天的孩子们压岁钱丰足,平日里没钱购买的玩具这一下子都可以买到手。她自然是高兴的,如果年关那几日生意好,她便可以把儿子下一学期的学费赚出来,小本的经营买卖,零碎又繁忙,但只要有点赚的,她便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不一会儿便有一群孩子拥过来买玩具和零食,她忙得晕头转向,嘴角却挂着笑。那是希望,那是儿子的未来。
儿子才七岁,起来时已经是晌午十分,儿子平日里学习很努力,放了假,她总是让他好好的把懒觉睡个够。她疼惜儿子,儿子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男人自从孩子降生之后便再也没有归过家,她至今不知他人身在何处,是死是活。起初她还抱着希冀,等待有朝一日男人归来,直到后来完全死了心,人也变得寡言少语,只是拼命的赚钱,把一颗心全部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儿子在附近小区的小学念书,学费高昂,但她听人说那小学是这座小城里最好的小学,便硬是搬来这里租了半间小门面,开了个杂货店。她身体不好,有别无技能和专长,杂货店生意平平淡淡,苦是苦了些,倒也勉勉强强够娘俩糊口度日。
儿子吃了饭,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写作业。她欣慰的笑,在小小的店铺里进进出出,身体如此疲惫不堪,心却欢快的跳着。
儿子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过年啊?她笑,明天。
第十二个
这是一个一家老少欢聚团圆的故事,我不必讲。我怕我拙劣的讲述,惊扰那些美好,纷乱了这你侬我侬的好时光。你且去看,用眼。去听,用耳。去感受,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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